短篇小说(原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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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达娃短篇小说的存在维度
 摘 要:在扎西达娃的短篇小说中,处处透露着独特的存在,主要表现为存在体验的荒谬与恶心,存在选择的自由与困境,存在形式的虚无与异化,和人道主义的存在归宿。本文将从这四个方面对扎西达娃的短篇小说进行分析,从而为更好地理解扎西达娃的作品提供一种可能性。

  关键词:扎西达娃 存在 短篇小说

  扎西达娃作为当代藏族作家的的代表人物之一,其作品中思想的深度和艺术的多样运用,一直被读者所关注。马丽华曾说:“这一时期他最引人注目的首先是形式的骤变,叙写角度和手法的改观,多向度空间的加入,人物思维与行为对现实的超越。”欣赏扎西达娃的短篇小说总是让读者产生距离。不仅在主旨的表达,而且在写法上也给读者很深的隔膜之感。扎西达娃的小说具有着独特性。在扎西达娃的小说中明显体现着存在的荒诞与虚无,异化与人道主义并存。

  一、 存在体验:荒谬与恶心

  在扎西达娃的小说中,他写了很多汤汤水水又黏黏糊糊的原生态的东西,富有野性张扬的动物性的写照,处处透露着存在的荒谬与恶心。正如萨特所说:“存在的世界是荒谬的,其中没有理性次序,事物没有既定的本质,在宇宙中也没有固定的律条把一些事物同另外一些事物联系起来。恶心是人面对荒谬世界的一种痛苦而无奈的必然的精神体验。”在扎西达娃的短篇小说中,存在体验首先表现为荒谬的极致体验。在《西藏,隐秘的岁月》讲述了从1910年到1985年郭康村庄的变迁,穿插了达朗和次仁吉姆的命运纠葛,作品中多次提到次仁吉姆这个名字。而且次仁吉姆是在怀孕两个月后生下的,她在两岁时就画出了人世间的生死轮回图盘,但在一个英国人吻过后这种奇特的才能却消失了,却疯狂地恋上了洗浴。而和达朗曾经青梅竹马的次仁吉姆却又嫁给了他的三个儿子,次仁吉姆却不认识达朗。在《风马之耀》中,更给读者呈现出了一种无时性的结构,叙述时间和文本时间随意的颠倒和扭曲,使一个凶杀案变得扑朔迷离。乌金在是否杀死索朗仁增的问题上的似是而非,在乌金是否被处死也显得模棱两可。作品打破了生与死,有与无,假与真,幻与实,使得作品显得荒诞离奇。在《世纪之邀》中,桑杰应邀去参加婚礼,却在路上迷失到达了加央班丹的前世,加央班丹却在流放的路上从成人变成少年,婴儿,最后进入一个姑娘的子宫。作品中这种跳跃的、非时间性的叙述中,体现了作者在写这些作品中的巨大的荒谬,这里完全没有理性、科学和律条可言,使读者在这里感觉到了阅读的陌生,他们似乎只是形式上的、文字的表达,而没有目的、没有意义,当然也无需理解。其次,存在体验还体现在恶心物像的表达。在作品中作者多次提到屎尿,霉潮的皮革、马粪,羊皮的膻骚、人体的汗酸、狗和老人死亡的气息,发馊的饭菜、孩子头顶上肮脏的毛巾,肚皮上粘着泥浆。一个老人在房里数着古币,消瘦的女人头发凌乱地躺着,一个小孩躺在襁褓里身上散发着怪味,小孩其丑无比两眼中间长着绿色的角,脸上却皱纹满面……作品中处处表现出在现代文明冲击的形势下,古老的藏族同胞们正经历着社会的骤变,在这种变化中,作品中主人公深深地感觉到了心理无所依附,理性思维在这种情况下慢慢隐退。

  二、存在选择:自由与困境

  扎西达娃作为藏族作家,他在作品中,漫无目的,极尽自由的书写了西藏那片神秘地带所具有的不可企及的自由,但这种自由又是相对的,他时时给读者传达出作为一个藏民族的一员在选择时仍然遭遇的各种困境。正如存在主义学家萨特认为:“人不论是做决定还是做选择,都必须有意识的参与;既然人生是一系列不间断的决定和选择,那么人生就本质而言,有一个意识的存在,意识是绝对自由的,人也是绝对自由的,这种自由是通过意识的自由体现出来的。但是,绝对的自由,使我们陷入了选择的困境,我们因此而痛苦。为规避这种痛苦,我们渴望成为具有本质的人,也就是说为自己找到一个真正的‘自我’。因为找到自我就意味着人为自己在世选择中寻找了可靠地依据,就再也不会感到烦恼、痛苦和焦虑了”通过萨特对自由的理解,可以看出他认为绝对的自由是痛苦的,必须有所依附,找到真正的自我才能感到解脱。在作品中,主人公基本都是藏族的大众,他们一直以来生活在青藏高原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古老的文明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在现代文明来临前,他们都循规蹈矩的生活着,每天拿着转经筒祈祷着来世今生的幸福。他们想象丰富,在这些人的心中有着不可追踪的绝对自由,正如扎西达娃小说中表现的上天入地,穿越时空。这时的他们是“幸福的”,他们将生命的全部依托给了活佛、白度母,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自由的。在《西藏,隐秘的岁月》这部作品中,主人公次仁吉姆虔诚的供奉着山洞里的三宝佛法僧,这时的她是自由的,三宝佛法僧是她的精神依托。即使在郭康这种荒无人烟的村子里,她仍然过着平静的生活,她这时是自由的,她的身心有所依附。但是后来,一个叫次仁吉姆的年轻女医生却在考证中知道了祖母次仁吉姆供奉的高僧其实就是一副男人的骨骼。从而使得次仁吉姆的供奉具有极度的荒诞意味。这让读者庆幸老次仁吉姆的死去是幸福的,面对现代文明的入侵和科技的发展,原本的精神依附已经被打垮了,而在作品中给读者传达的是一种无从选择的困境。藏族同胞,面对现代文明的突然来袭,他们排斥但又不自觉的跟随。他们进入了选择的困境。在《西藏,系在皮绳街上的魂》中写到一个农业博士村长在与“我”谈话时还保留着自身某种古老的表达方式。“用舌头弹出啰啰的卑琐的应声,一连吐出七八个叽里咕噜的哀求”,塔贝在进入舞厅后表现出的种种头昏眼花和不适应,从这些代表的人物身上可以看出,这些人物在古老的宗教文化和现代的科技文明之间的选择困境。他们心中的信仰观念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开始瓦解,他们在两种文明的选择中无所依附,无法建构真正的“本我”,在未来的选择上他们不能真正的脱离一个而进入另一个,只能在多种选择面前呈现出四不像的迷茫与痛苦。因而,在时代的选择面前,看似自由其实陷入了另一种选择的困境。

  三、 存在形式:虚无与异化

  在扎西达娃的短篇小说中,首先环境描写的是青藏高原这个地方。这里经济发展水平落后,交通闭塞,长期在这种环境中生活的人们将宗教信仰作为他们的精神支柱。在《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中,主人公琼,详尽的描写了她的生活环境。在她眼中的是高原的山谷,乱石缝里蹿出的羊群,被分割成的很小的田地,稀疏的庄稼,低矮的农舍,寂寞的小旋风。她每天在马蹄和铜铃单调的节奏中长大,因此她“在孤独中冥想,那声音变成了一支遥远的山谷中飘过的无字的歌,歌声蕴含着荒野中不息的生命和寂寞中透出的一丝苍凉的渴望”在这里,琼生活的环境是不能满足她所向往的生活的,她不喜欢这里的闭塞,她想逃离这里的一切,她将这里的环境当做她的“地狱”。因此在塔贝到来时她看到了希望,于是离开家乡去流浪。但是在旅途中,塔贝又是她的地狱,一切的旅途中遇到的挫折都成为阻碍她追寻梦想的障碍。其次,在精神上的匮乏,也导致了人的异化,将他者视为地狱。尤其是当爱情得不到满足时,这种思想更突显出来。在《古宅》这部作品中,主要叙述了由于古宅主人的变更出现了权利和人性的纠葛。拉姆曲珍由于未得到贵族公子哥的爱情,她十分痛苦,在这种情况下,她将这位公子哥作为异化的地狱。后来将这种报复的心理通过朗钦来实现,朗钦又成为她的地狱,同样的朗钦受到拉姆曲珍的虐待,他又将拉姆曲珍视为地狱。在这种情形下,自我无法与社会相融合,自我又称为整个客观物异化的对象,自我也成为除我之外一切的地狱。萨特认为他人是地狱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就陷入了“虚无”。在扎西达娃的作品中,他的主人公也大都是在异化和虚无之间徘徊,这些人物在这样的环境中,尤其是在新旧文明的转型过程中,不知所措的人们只能凭着本能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生存契机,他们面临的存在形式也只能是“虚无与异化”。

  四、 存在归宿:人道主义

  在扎西达娃的短篇小说中,充满了人道主义的情结。萨特概括为两方面的内容:一是人可以自由选择,成为自己的立法者。二是人必须承担自由选择的责任。在《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中,琼面对自己古老的山村,面对生活在其间的人们,当现代文明来袭时,她选择去流浪。她的选择是自由的,她有选那个而不选这个的权利,她想去追求她心中的掌纹地带,她成为了真正的她自己,没有人能主宰她,她成为了自己的立法者。“随着上帝的消失,一切能在理性天堂找到价值的可能性都消失了。这就意味着,人是自由的了,因为不再有任何价值的理念再束缚他了,因此人在选择时不用参考任何既定的价值,人成为他自己的立法者”琼正是突破了宗教的束缚,她才有意识的进行选择,她真正的成为了她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这在扎西达娃笔下具有了尊重“人”的人道主义情怀。但是在她选择跟塔贝去出走时,她的心理是复杂的。“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天空繁星点点,周围沉寂的没有一点大自然的声音,眼前空旷的峡谷地带在阳光下泛着青白色”琼这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想逃离这个沉寂的地方,但想到要离开家乡,不免有些悲凉。她的自由选择必须受到情感的羁绊,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正体现了萨特关于人道主义的阐释。另外他的许多其他作品中,同样也包含着人道主义关怀。舞厅里形形色色的的舞蹈,高速路上奔跑的车辆,居民的打架斗殴,大街小巷的外国游民,磕长头的僧侣,通过天葬来赚钱的人们。这些在扎西达娃的笔下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他没有对这些人进行过多的评判,这些形象都是作品中组成部分,散而乱,没有次序的并排着出现。这里也正体现了扎西达娃写作时的人文关怀,即人道主义,他写作的状态是绝对自由的,好像在给读者展现了一副艺术山水画。扎西达娃曾说:“西藏作家们在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上看见的是另一幅画卷,西藏作家在这样得天独厚的土壤中产生的文学,绝不应该是对外来文学现象进行盲目,平庸简单的模仿”。在这里扎西达娃把这片哺育了藏族人民的土地当做根基,作为藏族作家他具有着很深的民族自觉意识,将他的责任放在了十分重要的位置,不再是对别的文学的简单模仿,必须具有作为一个作家的责任和担当,这在读者看来无疑的是存在主义所说的人道主义范畴。这里的人道主义也就是作家在作品中所要表达的目的所在,更是作者自身的归宿。

  总之,扎西达娃在小说中时时处处渗透着存在主义的观点和意味。他在这里以克服人的异化为出发点,以虚无的建构为基点,站在作品本体论的高度,阐释了人的自由、人的生存以及个体生命的存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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